很久,很久以前,
有一位战士与织女的儿子,
他的名为乔尔真·阿拉克涅。
他出身贫苦,却身材高大,
他加入了王的军团。
凭借着精明与力量,他跻身高位,
只用语言里的智慧,他就能叫敌人折服,
而他伟大的力量,足以粉碎所有对手。
在他军团的旗帜之上,
蜘蛛那八爪的纹章,被他亲自放下,
代表智慧之力量的纹路,
在他的头盔上漆成绯红。
战争中最精明的阴谋家,
带着他的军团所向披靡。
他的敌人从来不测他的诡计,
只能在他的网里步步深陷,被吞噬一空。
直到,很快之后,在所有的国,
都不再有人胆敢挑战他,
他便转向身后,与自己人玩弄阴谋。
他秘密地编织一张大网,
于最伟大的欺诈中藏匿、密谋,
直到他们互相吞食、无一例外,
直到最后,只有他一人,孑然一身。
于是乔尔真·阿拉克涅坐上了王座,
作为强大的征服者统治这国。
他的皇冠由纯金打造,
他的权杖是坚硬的精钢。
他的国与大地同样广大,
与高山一般崇高,
比平原更加宽阔,
比深海还要深沉。
对于他的人民,王向来残忍。
他叫他们在砖块与瓦片间干得更苦,
好能筑起他心底的欲望,
他叫他们在奴隶主的鞭子下哀嚎,
把他们全部送去田野与矿场。
在所有艰苦的劳动中,他无情地驱使他们,
这样便无人敢违背他的命令。
于是他的人民哭:
“您的脚镣那样沉重
拴住了我们的脚踝!
请您松开紧锁我们的铁链,
让枷锁能够轻些。
这样我们便一片欢心
绝不动摇我们的忠诚
这样我们便能让您的国
成为永恒。”
但王却嘲笑他们,
“我的枷锁只会比你们的双腿更厚!
你们脖颈上是我沉重的枷锁,
我只会让它更加沉重。
你们的脊背上涂满了蜘蛛的毒;
而现在,我要再加上蝎子的刺。”
于是国王硬着心,
收紧了他的网,咽下他的人民。
直到一天终于到来,
一位先知站了出来
去邪恶的王面前谏言。
他用骆驼的皮毛当作衣服,
用皮革的长带系紧腰间;
他拿着一根发了芽的木头,
他是如此野蛮,却又毫无忌惮。
“你从那里来?”
王开口提问。
“我并不在乎
不论你来自万神殿;
还是代表预言与贤能
我都不需要
我只要我的统治延续
在我一人的手中。”
“我既不来自愚昧的人
他们分不清自己的左手与右手,
也不是由金与木做成的玩偶
他们既不能看也不能说,
我只为王座上的那一位传道,
他的衣是洁白的,他的统治是永恒的。”
那先知大胆地回答。
“他是谁?”
王冷笑着回问。
“我统治着我的国
除此以外再无他人。
再也没有人
能够在我之上。
我的统治仍在延续
在我一人的手中。”
“他的帝国永远存在
不论是过去,还是未来;
他的领土永不消散
跨越一个又一个时代。”
先知回答。
“他坐于王座之上
如此说道:
‘你要有难了,邪恶的王啊!
‘因你吹嘘你的野心;
你赞美你的贪婪,却斥责那些纯洁的。
你将正义处以死罪,亲手将他谋杀;
他忍耐着,没有抗拒。
你骄傲自大,不将我放在眼里;
所以在你的阴谋之中,你必将倒下!
’抛下你的罪,去行正确的事,
丢弃你的恶,用善对待那些受压迫的。
听从我所说的话!
切莫像一头马或驴,
自己什么都不明白,
非要人为它套上嚼子与缰绳;
免得你就此蒙羞,离开世人。
‘你定要带着镣铐爬行,
被丢入无尽的黑暗,
直到坠入到大地的心脏那样深,
除非你承认我是主,
是统治万邦的唯一;
是我叫你变得强大,
而我的力量,只给那些取悦我的人。’
”
“哈!”
邪恶的王大笑说。
“没有人的权力
能够在我之上。
我的统治仍在延续
在我一人的手中。”
他嘲笑了先知,
随后遣他离开。
就这样,在那日,当
王漫步在屋檐之上时,他说:
“这莫非不是我亲手缔造的国吗?
我的宫殿比山川更加高耸,
我的堡垒比平原更加辽阔,
我的航船比大海更加深沉,
正是凭借我的力量,证明我的荣光。
我的统治仍延续在我一人的手中。”
当这话语从他的唇中吐出,
一道声音如雷霆在上方轰响,
无与伦比的声音,宣告说:
“坐于王座之上,
身披洁白之衣,
统治永世之国的
他说:
‘你定要带着镣铐爬行,
被丢入无尽的黑暗,
直到坠入到大地的心脏那样深,
除非你承认我是主,
是统治万邦的唯一;
是我叫你变得强大,
而我的力量,只给那些取悦我的人。’”
于是那一瞬所言成为现实。
火焰的战车自天空落下,
毁灭了王所缔造的一切。
炽热的车轮与燃烧的马匹
它们无情地践踏过所有
他山巅上的宫殿,
他平原外的堡垒,
他深海下的航船。
而后,一道光明从天堂之中放下,
王便跪了下来。
他的身体从腰开始扭曲,
长出了六条粗壮丑陋的腿脚。
他的腹部高高隆起,肿胀变大,
变作了坚硬的甲壳,
从中他依旧能够编织他的线,
结成的网比他自己的腿更粗。
他从城堡的尖顶上沉下,
沉入山脉,沉入平原,
甚至沉得比最深的海还要更深,
直到他的傲慢将他彻底吞噬。
而他就那样活到了今天,
一位邪恶的王,被他的骄傲所诅咒,
被丢入无尽的黑暗,
直到坠入到大地的心脏那样深——那就是蜘蛛
乔尔真·阿拉克涅。